晓颀的乌托邦

那个讨厌的数学老师

* 是@月啊月 点的永灰师生pa

*我觉得这个灰羽被我写得有点ooc，草，我不是故意的

*中间有段鬼畜，如果不想看的话一看见永乐第一次讲题就赶紧跳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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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uck！fuck！fuck！fuck！”

灰羽很有节奏地撞着墙，唯一不和墙面亲密接触的右手紧紧握着保持在视频通话界面的手机。

“灰羽你他妈如果叫我起来就为了让我线上看你撞墙的话我就挂断了。”一维在另一边打哈欠。

“别挂！”灰羽大惊失色，“我们要换数学老师了！”

“这时候换什么数学老师？！so？”

灰羽噎了一下——这可能跟他一边撞墙一边嗑巧克力奶有关。“哦我的天才大人啊，他可是三班的班主任！三班的学生到现在都走的只剩下十一个了，他得多恐怖！这简直是噩梦！”他嚎。

一维决定简明扼要地怼他然后就回去睡觉：“1.三班只是走了十一个人现在还剩三十多个；2.实际上他并不恐怖，我们以前还见过他；3.不许叫我天才大人你个混蛋，没什么事我就挂了。”

灰羽选择性忽略了第一句和第三句：“什么？我们以前见过他？什么时候？”

“初三刚开学，我们班主任住院，他过来代课。”一维友善提醒。

“就是咱班电脑罢工那次啊？哦卧槽三班班主任就是他？！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就更对他没好感了，那个讨厌的数学老师！”

“……你别这样，我可告诉你你还有一箱半巧克力奶放在我家呢，再发出任何扰民的声音我就把你下一瓶砸了。”现在想睡也睡不着了，一维在心里暴扣灰羽，“往好了想，你现在不用见到他。”

“网课。”

“……”

“♪哦天啊那个讨厌的数学老师～”

一维决定把现在这瓶就给他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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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维在灰羽再次打电话扰民之前把电话给他回了过去。

“你俩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你别忘了他得教咱们教到毕业呢。”

“这个啊，我想想哈。”

永乐和灰羽的孽缘还得从上学期开学第三周开始。他们原来的班主任住院了，永乐来代课，一副文文弱弱的样子往讲台上一站。灰羽还说这人肯定很好欺负。

来代课的数学老师永乐看起来很好欺负——后来的灰羽对这句话嗤之以鼻。

那是一个有饭吃有觉睡有作业写的自习课，灰羽觉得此时有觉不睡非好汉，往桌面上堆了一摞书后就直接开睡。坐周边几个互相都通气的，肯定有人提醒他永乐可能马上就过来了。灰羽摆摆手，没事，他不敢把我怎么样的。

过了一会永乐果然过来了，站在走廊里透过窗户沉默地看着睡得正香的灰羽。他同桌一想，灰羽之前声称永乐不敢把他怎么样，觉得言之有理，就没叫他。

结果永乐就做出了一个出乎意料的举动。他先是示意全班同学都安静不要出声，然后把手里的教案卷起来，打开窗户猛敲灰羽的头。

事后永乐准备罚灰羽写检讨然后升旗仪式上当全校同学面念，一想自己只是个代课老师这么罚好像不太好，又不能不给他惩罚。最后扶了扶眼镜云淡风轻道：“这样吧，你可以去亲猪，学校食堂最近养了三头……”

“你现在想起来没有？”灰羽问。

一维觉得自己要笑精神了：“嗯。不是，他说的时候不是征求全班意见了吗？”

“跟没征求有啥两样？同意的举手，全班就一个没举手的那人还是我！”灰羽崩溃，“最惨的是班主任回来之后他还把这事说了，班主任勃然大怒，真罚我写了一篇检讨还当全校同学面念！”

鉴于自己当时也举手了，一维没好意思再笑：“那你也不至于这样吧？他可能早忘了你了。”

“不可能的，还记得上学期期末考不？我带手机进考场，那考场就他监的。抄到一半他突然走过来，我情急之下把手机直接塞嘴里了，然后被他——那教导主任怎么说的来着——哦对，当场抓获。”

“……你俩真有缘。”

“我决定了。”灰羽一脸怨念，“我要给他捣乱。”

一维当机立断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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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羽说他准备在永乐直播课时后台嘲讽并录个视频传某站上去，反正永乐本人听不到。

“……”一维说，“你记得关摄像头。”

灰羽动作一顿，再次确认自己已经把摄像头关了，然后举起了录像的手机。

永乐：“倒数第三题，第二个问已经得出△ACE≌△ABD，这道题里给的条件是CD∥BH……”

灰羽关着摄像头对着电脑屏幕唱乱七八糟的歌：“♪你是我的情人内诶诶诶～像玫瑰花（huǎ）一样的女……男人内诶诶诶～用你那通红的大嘴唇砸——”

永乐：“灰羽同学把麦关掉。”

一维私信灰羽：“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蠢。”

灰羽把鼠标挪到麦克风的图标处，然后一拳头砸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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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维上着课收到了灰羽发的语音，后者在另一边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傻逼永乐刚才打没验算的学生名字，把我名字打成灰翎了，他还说课件上打出名字的这些人抄知识点哈哈哈哈哈哈哈写的不是我名字就没我事了～”

“你确定是打错了吗，我可看见九班灰翎回复了。”

“但是我也没验算啊～”灰羽叉腰大笑，“可惜灰翎得替我背黑锅了哈哈哈～”

结果下午数学课，永乐很淡定地点名：“灰羽同学没交知识点罚写，再抄十遍。”

灰羽懵了，评论区打字回复：老师，上午课件上没有我的名字。

永乐说：“你验没验算自己心里不清楚吗？我上午打错字了而已。”

“……草永乐你可真他妈的不愧是个理科老师。”灰羽骂出了声。

永乐：“灰羽同学抄二十遍。”

灰羽一看，得，自己又没关麦。

一维给他发私信：“蠢死你得了！你第一次这么干时我就告诉过你要关麦！！！”

灰羽把麦克风从主机上拽下来随手扔一边：“以后我都没有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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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乐他真的好难搞。”灰羽疯狂戳键盘，“下节什么课？草，还他妈是永乐的课。”

一维无奈：“你就消停一会吧，陪你玩是玩，永乐老师的课我还是要听的。”

“话说回来天才大人，你和计算机的那个边境老师什么关系？我看你放假之前就天天往他办公室跑呢。”

“什么关系？你和永乐老师什么关系我和他就什么关系。”一维翻个白眼，然后迅速意识到对方看不到，气鼓鼓地开始噘嘴，“你是不打算再玩了？”

“当然不！”灰羽斗志昂扬，“明天不周六吗，我准备直接去他家！”

对面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估计是一维从凳子上翻了下来：“你有病吗，这个时候出去？还去别人家？！你是嫌他死得不够快是不是，我看他不打死你。”

“所以要你和我一起去呀～”

一阵沉默后，对面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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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羽我要杀了你，我冒着生命危险出门就为了陪你去你的永乐老师家，结果你给我整个‘可能是这家’。”

“哎呀我们的天才大人最好啦，要不是这家的话咱们再找嘛～”灰羽揉了一把一维的脑袋，后者恶狠狠地朝他比了个中指，然后上前一步按响了门铃。

传来脚步声。安静了一会后，门开了，永乐看上去好像有点意外。

一维略显局促地道了声老师好，心里疯狂问候灰羽祖宗十八代。

“……”永乐说，“进来吧。”

灰羽跟着往里走还不忘吃糖，顺便往一维嘴里也塞了颗，小声道：“我还以为他从门镜看到我就不能开门的，我都做好在他家门口嚎丧的准备了。”

一维把他脑袋往下一按，咬着糖含糊不清：“逼嘴。”

进了屋才知道永乐本来是要吃火锅，而且出乎他们意料的只有一个人吃。一个人怎么吃呢？灰羽挺不解地在桌边站好。

这边永乐已经关了电磁炉：“所以你们两个来找我有什么事？”顺手给一人倒了一杯水。

一维翻着白眼把灰羽往前推了推，示意问他。

灰羽抓耳挠腮眼珠子乱转：“呵呵呵哈哈哈嘿嘿嘿这个嘛……”

这咋说啊，总不能说自己是来捣乱的吧。

结合灰羽平时上课的表现，永乐差不多猜出来他到底是来干什么的了，长叹一声：“坐下一起吃吧。”

灰羽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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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吱嘎吱嘎吱嘎吱嘎吱……”

灰羽沉默地嗑着鱼丸鸭血牛上脑，罕见地细嚼慢咽并试图营造出一种“我平时在家就这么吃东西”的效果。

一维心想装你就装，平时吃肉怎么没见到你这样子。然后给自己夹了一块肥牛。

等到灰羽扒完最后一口饭还没撂筷子的时候，永乐终于开口了：“吃完了吧？吃完了咱们来谈谈吧，灰羽同学。”

完蛋，要挨骂了。灰羽努力挤出一个僵硬的微笑：“好的，老师。”

“那我们来谈谈你这几天上课的表现……”

灰羽弹了起来。

“老师我吃完了先去洗碗了！”

端着碗逃之夭夭。永乐沉默地盯着厨房大门，然后把视线投向了仍然坐在原地的一维。

“跟我讲讲他吧。”

“啊？讲谁？灰羽？”一维反应不过来，挠挠头，“他平时都是自己在家的，要不然他怎么能，呃，浪成那样呢。”指的是灰羽这一个月以来的各种神奇表现。

玩家永乐发现了华点：“他父母一直都不在家吗？”

“是啊，从他六岁多一点开始就不经常回家，有时候过年都不会回来。就算是偶尔回家一次，也是待几小时就走，他从小到大都不知道来我家蹭过多少次饭。”

在永乐陷入沉思之前，厨房的大门啪嗒一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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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羽这表面洗碗实则玩水，半天不见得洗好一个碗，倒在细碎谈话声中隐约听着了自己的名字。

……我咋好像听到我名字了呢？

当即把耳朵贴在门板上聚精会神地听声。奈何门没关紧，冷丁靠上来个大活人，啪嗒一声应声而开。待他一边在心里咒骂着该死的大门一边爬起来时，惊恐地发现餐桌上的两个人都看着他。

永乐招手：“你过来。”

灰羽硬着头皮过去。一维给了他一个抱歉的眼神，然后突然听到了细细的流水声。

他花了三秒反应过来，灰羽这二傻子光顾着偷听没关水龙头。

跑过去一看，果真如此，而且拿过去洗的碗一个没动。what the fuck。他一边洗碗一边诅咒灰羽，等永乐训完放他俩回去就踹死那个傻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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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永乐拍拍旁边的凳子。

灰羽乖乖坐下。

接下来的谈话就是经典套路，你得好好学习不要调皮捣蛋啊，尤其是数学，数学是很重要的一科，你中考数学这科难道不用答了云云。

只是到最后永乐问了他一个问题：“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灰羽瞳孔地震，哪有老师训学生问想去哪的。而且突然这么问一时半会也想不出来啊，我去巴黎圣母院唱歌，灰羽想。

“灰羽？”

“……三亚吧。”

他特别小的时候，祖父和祖母曾经去三亚旅游过。他得知后闹着也要去，父亲怎么说的？

父亲说，你以后有很多机会去那个地方，但祖父母今后可能就没有多少机会再出行了。

三亚从此就变成了他心中最神秘的，只有“长大后才能去”的一座南方城市。如今永乐问起来，就随口说出去了。

永乐似乎松了口气：“离中考就一个学期了，你稍微忍耐一下别惹事，好好读书。”停顿了一下，“等你考完，我带你去三亚玩。”

灰羽一度震惊。

“……灰羽？”

灰羽没动。永乐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语气太凶把这孩子吓到了。

应该是吧，得知他家庭背景之前本来是想狠狠骂他一顿的，虽然中途打消了这个想法但自己刚才的语气好像真的有点凶，是吓着孩子了吧。

这么想着伸手揉了揉对面小孩毛茸茸的脑袋：“乖啊。”

灰羽大脑当机现场。

“嘿灰羽你个傻逼这么半天碗一个没洗好还要我帮忙收拾……”一维一把拉开厨房门，灰羽这才浑身一颤恢复神志，“啊永乐老师，您那个，和灰羽谈完了吗？”

永乐也才反应过来，急匆匆回头看了一眼钟：“啊，这么长时间了。你们要是没事的话就先回去吧，没给家里人打电话要着急的吧？”

一维拖着灰羽告辞，后者还愣着，永乐也真当他是吓着了。

出了门，看着灰羽恍恍惚惚骑着共享单车差点撞树上，一维忍无可忍：“不是，您老！醒醒！你没看着树那树都看着你了！”

“……”

“……得了，你下来吧，把这辆锁上，不能让你骑车了容易出事儿。你坐我后座上。”

“哦。”灰羽半句废话没有，直接坐上去了。

嚯，一维想，永乐老师到底跟他说什么了把他打击成这样。一维同志刷碗可是认认真真刷，水一开压根听不清外边说啥。

那算了，还是别踹他了。他跨上前座一踩脚蹬，根本没看见后座的灰羽耳根子都是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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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乐上数学课：“一维同学把麦打开。”

一维看了一眼，自己麦是开的，评论区敲：“老师我开麦了。”

永乐跟不看评论区似的又问一遍，一维寻思这是不信，对着麦克风原话说了一遍，那边没声了。

差不多三分钟以后，永乐又来一遍：“一维同学把麦打开……”

一维忍无可忍，对着麦克风喊：“老师我开麦了！！！”

永乐：“不可能啊，页面上没有显示。”

“那您是怎么听见我声音的啊？！”

永乐恍然大悟。

“他就是故意的，肯定是。”一维委屈地私信灰羽，等了半节课没有回信，觉得不对劲，这灰羽绝不可能是认真听课——尤其是永乐的课——的学生。翻翻直播间人数发现灰羽好像根本没上线，心里咯噔一声，坏了，不会是出啥事了吧？

课都顾不上听了，换上大衣戴上口罩骑车直奔灰羽家。上楼一看屋里没开灯，防盗门都没关严，吓得魂飞魄散，拿手机照着小心翼翼摸进去，然后在屋里发现一只蒙在被子里的灰羽。

“……草你干啥呢啊？！你他妈吓死老子了！”

“一维。”灰羽居然没跟他掰扯，“我好像恋爱了。”

“哦豁，行啊你。老师学生？男的女的？”

“我要追永乐。哦对了天才大人你现在的样子像一只圆鼓鼓的河豚……”

一维飞起一脚把他从床上踹了下去。

“我不在的时候你们他妈都干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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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式开学之后永乐发现灰羽开始黏着他了。

“医生医生医生！”

“……我是你老师。”

“我想这么叫嘛～”

“不行……”

“我以后好好学习数学。”

“……不准当着别人面叫。”

还没完，三天两头来他办公室送吃的，塞他抽屉里。经常是要找啥文件，拉开抽屉一兜子德芙。

……这是希望他纵享新丝滑？

他现在确实丝滑得想打孩子。

一维要崩溃：“你追人送礼物投其所好行吧？！别送你的巧克力他不碰那玩意，你看他哪次吃了？”

“谁说的。”灰羽举着手里的巧克力朝他显摆，“你看我每次过去医生都回赠我呢。”

一维看着那熟悉的德芙巧克力包装没敢说话，心想恋爱果然使人降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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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灰羽再跑过去，发现永乐的办公桌前面站着一个陌生人。年轻女人，亚麻灰色的波浪长发，身材高挑，长得还挺漂亮的。

炸毛了。这个人是我的，你算什么？绕过去抓永乐的衣袖：“医……永乐老师！她是谁？”说着还给了女人一个凶巴巴的眼神。

女人噗嗤一声笑了，永乐开抽屉拿出一块巧克力放灰羽手上：“这是我姐，你别闹，回去告诉你们班同学下节课要用全优点练课计划。”

灰羽跑回去了。姐姐伸手从那一抽屉巧克力里拿了一块：“你这学生挺可爱的。”

“小孩，看到我旁边有女孩子要不高兴的。”永乐自己也拿了一块，想起自己不爱吃，拿在手里预备着姐姐吃完再拿时给她。

姐姐看他的眼神仿佛看着一个二傻子：“他是你的学生，你身边有女孩子他为什么要不高兴？”

永乐当场大脑当机。

然后灰羽发现永乐开始躲他了。他下课摸到办公室去，永乐肯定临下课五分钟就躲出去；他跑出去找人，永乐就在别的教室躲到上课铃响。

灰羽气气，医生躲他干什么，医生是讨厌鬼。

“讨厌鬼”正躲在一楼多媒体教室。姐姐临走时说的那句话还响在脑海中似的，问题是就是这句话让他暂时没办法出去面对灰羽。

［还没看出来呢？你知道吗，那小孩的眼神我特别熟悉。他的眼神就跟大学时追我的那些男生一模一样。

甚至，比他们都要狂热，都要傻。］

他是他的学生啊，对自己的师长产生这样的想法成何体统？这够他惊恐了，然而更惊恐的是他发现他并不抵触灰羽的接近。

这真是太糟糕了。

上课铃声在门外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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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羽半夜给一维打电话：“对门那家放评书放到现在，声还贼大，我根本睡不着。下次再放到凌晨一点我就报警了。”

“哇，好可怜。”一维细听对面好像真的有评书声，“可以去找邻居问问吧？要不太扰民。”

“嗯这我是知道的，问题是我没算到他不给我开门。”

“夜晚放评书有利于睡眠吗难道？要不你来我家？”

“我不，我要去医生家睡。”

“……那你给我打个屁的电话！”

“这不通知嘛～再者说来我睡不好你也别想睡。”

“鸽吻滚。”

灰羽睡衣外面套了件大衣就去了永乐家。永乐从门镜看到他，不给他开门，灰羽就在外面炸地嚎。

“医生你开门啊我知道你在家你开门啊深更半夜你忍心把我一个孤苦伶仃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一个人扔在外面吗你好狠心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永乐估计再这么下去这一层的邻居都得齐刷刷开门出来，于是被迫把人放进来。某三岁小孩一看门开了，“耶”了一声就往屋里扑，跟第一次见到雪的狗崽子一样。

“你怎么来这睡了？自己在家害怕？”

“不啊。”狗崽子在客厅地板上打滚，“我对门半夜放评书，敲门也不给开，这不扰民呢吗。”

永乐想起灰羽刚才在门外的行为，觉得这两家邻居真是半斤八两。

“那我去给你铺床，今天你睡那屋。”大晚上孤男寡男共处一室不好，他想。

结果灰羽睡着睡着当还在自己家呢，十分自然地就跑到永乐那屋睡去了，反正他在家也走到哪个屋就在哪个屋睡。直接趴永乐床头。结果凌晨永乐醒了，迷迷糊糊往左边一看妈耶。

差点从床上弹起来。

永乐拍拍灰羽的脸：“灰羽？怎么了？没事吧？”

当事人半梦半醒：“嗯？谁啊？哦是医生……我喜欢医生……”然后还换了个姿势。

永乐觉得自己现在的心情就像被P过的那张欧/洲地图表情包：毫无波/兰。

“医生喜欢我吗？”

……这小孩还得寸进尺。

“喜不喜欢？”

心想赶紧把他哄睡吧：“喜欢喜欢。”灰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特满意地睡了。永乐经过冷静的思考后，把他转移到了地板上。

早上灰羽醒后：？？？我瞬移了？

永乐去做早餐了，灰羽盘腿坐在地上仔细思考了一下自己为什么会睡在地上，然后——

“艹！！！”

“一维！一维我跟你说！医生他答应我了！！！”

“你这是一路狂奔来学校的吗？”一维英/伦式嫌弃脸，“他不躲着你了？给我说说事情经过。”

“就是我昨天晚上不是去他家睡了吗？凌晨我睡迷糊了跑到他房间——别这么看着我，这次我绝对不是有意的——他醒了之后把我也弄醒了，我迷迷糊糊就说我喜欢医生，还问他喜不喜欢我，他说喜欢耶！”

“……emm，你听我说，你那时候特别迷糊，他也很想接着睡对吧。所以他可能只是想顺着你话说好赶紧把你哄睡，而他自己可能不是这么想的……哎！哎！松手！别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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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中考延迟，但不代表中考会取消。

“天才大人你说我去往胳膊上纹《核舟记》好还是纹《周亚夫军细柳》好哦哦《核舟记》是吧我现在就去纹……”

“你给我回来！！！我没说过！而且你要纹的那两首诗都不考！”

“不我要是考不好的话怎么对得起医生对我的谆谆教导！”

“去你的吧你自己想想他的第一节课你是什么态度！而且你要是作弊被抓了就没成绩了！！！”

“考试作弊不叫作弊，只有被抓到才算作弊！”

“那不都一样吗傻……卧槽卧槽灰羽你看你后面……”

灰羽一回头，永乐就站他后面。

永乐波澜不惊：“你俩继续，我找你们班主任有点事。李老师呢？”

“出，出去了……”一维抖抖抖。

“哦，等她回来告诉她校长下午要在多媒体教室开会。还有你灰羽。”

灰羽站直。

“明天要考试了，心态放平，别紧张。尽自己最大努力就行。”永乐摸摸兜，还有灰羽上次塞他兜里的一块巧克力，他拿出来递过去，“加油。”

据一维所说，那天的灰羽仿佛整个人都燃烧起来了一样，全身上下爆发出了巨大的斗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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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羽进考场前最后半小时给妈妈发了微信：“麻麻～有什么要求吗？”

妈妈很快回复：“1.活着；2.完整。”

“……我是说对我的分儿……”

“哦这个没啥要求啊，只要有分就行。”

“哇噻这么好，那考完你和我爸来接我吗？”

“不啊，咱俩都回不去，你可以跟着一维回他家呀。”

哼，不接我。灰羽气鼓鼓地把手机关了，想了想又打开，给永乐发消息：“医生考完来接我，必须来，不接受反驳。”

然后真把手机关机，收了起来。

等他考完出来，看到永乐真的等在外面，撒欢跑过去：“医生生生生生——”

永乐摁住他：“考得怎么样？”

灰羽懵了，他以前都没被家长问过这个问题：“嗯……我——觉得……还行？”

“你觉得没事就行。”永乐给他看手机，“还要考两天对吧，考完你歇两天，收拾收拾东西，带你去三亚玩。我订了机票。”

“啊？”灰羽震惊，“您真带我去啊？”

“已经答应了你就一定要做到，不能言而无信不是？但愿中考延迟不要压缩你们的暑假。”

灰羽不再说话。去年年初他爸跟他说等年末就回家，还给他带礼物。一直到现在，他爸和礼物他都还没见到呢。

“好呀，我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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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羽，要冰淇淋吗？”

“要——”灰羽正在海里撒欢儿游（wan）泳（shui），一听永乐喊他，拽着游泳圈就上了岸，“要两个！”

“什么味的？”

“一个巧克力的一个奶油巧克力的！”

他终于如愿以偿来到存在心中的三亚了，而且根本没告诉父母。才不告诉他们呢。

临行前他还问一维要不要同行，对方直截了当地表达了“No”，不过那似乎没那么重要了。

“医生，我要给天才大人带捆海带回去当纪念品。”

“那玩意不能上飞机，你还不如带个海螺回去。看，就像这个，还能吹。”

“是这么吹吗，嘟————”

如果说师生的关系是他追医生的一个阻碍，那么中考结束那一刻他就已经不是医生的学生了哦。

现在没追到没关系，反正早晚会是我的。灰羽咬了一大口巧克力冰淇淋，抹抹嘴边的奶油笑了起来。

“嗯？笑什么？”

“没事～就是高兴。”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