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颀的乌托邦

蜻蜓

*医生的生贺，图我上完色就发

*幼驯染设定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是是维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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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蜻蜓蜻蜓，翅膀亮晶晶。”

1

我的童年，是在潮湿的大院里度过的。

那段时间，潮湿、沉闷、灰羽和跟着他满地跑的一维几乎成了我夏天闲暇时间的关键词。灰羽管我叫医生，我问他，你身上衣料这么好，那我是不是叫你小少爷？他也不恼，挺开心地点头应了，我也不好再说什么，由他叫去了。

事实上，我和灰羽都不太乐意带一维玩，他动不动就哭，幼稚，还闹。但是我们俩没得选，除了他大院里再没跟我俩同龄的孩子了。

院墙根最潮湿的地方，几乎每天都能看到虫子爬过去。我挑好看的，捉住攥在手心里捂死，然后用胶水把它们的甲壳或翅膀粘在我的作业本上。有一次手心被有毒的虫子咬了，肿了一个礼拜没法拿笔，灰羽还笑话我得不偿失。

我其实最想要蜻蜓。那种在半空中自由飞舞的昆虫有一双透明的翅膀，阳光照射着显出很耀眼的光芒。但是我每次都抓不到它们。

灰羽看着我抬手去够树杈上停着的一只个头不小的蜻蜓，问我，医生，你想不想要蜻蜓呀？

还没等我回答，他推开我，三两下爬上那棵树把蜻蜓抓在手里，再攥着蜻蜓爬下来向我炫耀。

医生，我厉不厉害？他问我，然后把已经不动了的蜻蜓塞进我手里。送给你了，他说，以后医生再想要的话，我就再去给你抓。

灰羽哥哥，我也想要蜻蜓。一维拽了拽灰羽的袖子。

灰羽弯下腰去，笑眯眯地问他，你也想要啊？

嗯！

真的想要吗？

想要！

不给~

然后灰羽直起腰来拉着我就跑。一维手足无措地呆站在那，半响哇地一声哭了。

这招百试不爽。我们听得后面没有动静，知道他是又跑进屋找已经上了初中的小绿和小蓝了。

你就逗他吧。我说。

哎呀医生你好无聊哦，逗一逗小朋友多有意思呀～灰羽双手枕在脑后轻哼着不知哪听来的小曲儿，全然不顾他嘴里的“小朋友”和他是同龄人。

过了一会，小蓝牵着一维出来喊我们，手里还拎着一袋小零食。把我们叫到一起后，劝些“小朋友们要好好相处”“不可以欺负朋友”之类的话。灰羽笑嘻嘻地牵着一维的小手说上一句“对不起我错了”，把零食给我们仨分了就又去玩了。但是我知道他隐藏的台词是“下次我还敢”。

上初中之前，我的蜻蜓标本攒了满满三个作业本，全是灰羽送我的。

2

上了初中，一维突然就不愿跟我们玩了，也不再缠着灰羽“哥哥哥哥”地喊个不停。灰羽抱怨说无聊，没人可以逗了。我说，你小时候逗他还没逗够吗。

那又不一样。他直起身不满道，哎，医生，我送你的蜻蜓你还留着吗？

我说当然，我肯定不会扔的。

医生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他俯身在我耳边轻语，其实以前那些蜻蜓我是想送给天才大人的，但是抓到后看他一脸想要的样子，我就突然想送给你啦~

怪不得我总觉得他隔三差五送我蜻蜓是故意给一维看的。

因为把他逗哭真的很好玩嘛~ 医生现在还想要蜻蜓吗？

不想了。我摇摇头，跟他开玩笑，我现在想把你做成标本。

oh my god我的天！医生对我图谋不轨！他夸张地惊叫，然后笑得肩膀都在乱颤，医生你也要把我粘在你的作业本上吗？

那可粘不下。我笑着拍拍他的肩膀。

嘻嘻哈哈地闹了一阵后，他问我，医生你高中要去哪里上？

我宽慰他说，我就留在本地。

他却一下子变得像坏了发条的玩偶，慢慢地扭过头又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说，医生，毕业之后我父母要带我搬走了。

我们俩都沉默无言。

以后肯定还能再见面的。我打圆场。

是啊。他说。

3

时隔十几年，我才再次见到了灰羽。

他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皮带上还套着弹簧刀，就这么站在我出租屋的门口看着我。他说，医生你还记不记得我呀~

我当然记得。一张嘴就叫我医生的除了他没别人了。

他问我要不要跟他走。从他这身打扮能看出他这几年待的不是什么好地方，但是我还是跟他走了。

他说，医生你进了我们组织就来做我的搭档吧？我去跟老大说。你还能见到天才大人呢~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谁，失笑，他还真是从小到大都逃不过被你套路的命。

诶呀医生别说的这么难听嘛，天才大人可是自愿的喔~ 他吹声口哨，抢我几步走在前面。

我刚通过考核的时候，灰羽拽着我跑过去喊一维，说什么他终于把医生也拐进来了。一维戴着对讲机满脸嫌弃地回过头，说你他妈为什么要告诉我。

他再不是以前那个被灰羽逗一逗就哭的软软的小孩了，现在的他相较从前稍多了几分颓废，天真却是一点回不来了。灰羽对此表示好无聊，不过逗起来还是挺好玩。

我不置可否，嘱咐他别逗过头。他笑着说放心吧不会的。

偶有黑吃黑的火拼，他不知道拿了哪个下属的枪一边朝对方射击一边提高声音问我，哎呀医生你说我如果一不小心“piaji”一下死了怎么办呀~

噪音太大了，不大声我听不清。

那我就把你做成标本。我也提高声音回答他。

把我粘在你的作业本上~ 他带着笑音喊了一句，手里动作却没停。

天，他还记着这事呢。

有一个夏夜，我们完成了一个很艰巨的任务，组织里久违地在大厅里吃了庆功宴。席间，灰羽换了身干净衣服蹭到我身边说医生我告诉你个秘密。

我问他什么秘密。

他神秘兮兮道，这个秘密我可藏了十多年呢~然后他突然站起来往地上砸了个酒瓶，成功地使周围安静下来了。所有人都盯着我和灰羽。

我说灰羽你坐下。

他不坐，向在场所有人大声宣告：我喜欢医生！从现在开始医生就是我的男朋友了！

我面上挂不住，去拽他：灰羽别闹了快坐下。

我不，除非医生答应做我男朋友~

我说我答应你。

他喜滋滋地坐下了，周围一片掌声。不知道谁喊了一句“喝酒吧”，大厅里瞬间喧闹起来。

灰羽擎着酒杯趴在我耳边，对我说，医生，生日快乐。

我才想起来今天是我生日。

医生，生日礼物是我喔~ 来，干杯~

我笑，好啊，干杯。

那晚我不知道喝了多少酒，反正有点恍惚，半道就断片了。第二天，我听一个下属说一维昨晚像是喝迷糊了，嘴里含含糊糊不停地说“你就给我抓一只蜻蜓好不好”。

我刚想说没事，他的下一句话就让我愣住了。

他告诉我我昨晚趴在桌子上，嘴里也不停地说着什么蜻蜓蜻蜓。

.The end.